五色水仙

首页 » 常识 » 预防 » 夏天
TUhjnbcbe - 2021/6/24 3:48:00
?夏天的早晨真舒服。空气很凉爽,草上还挂着露水(蜘蛛网上也挂着露水)。写大字一张,读古文一篇。夏天的早晨真舒服。凡花大都是五瓣,栀子花却是六瓣。山歌云:“栀子花开六瓣头。”栀子花粗粗大大,色白,近蒂处微绿,极香,香气简直有点叫人受不了,我的家乡人说是:“碰鼻子香”。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人们往往把栀子花和白兰花相比。苏州姑娘串街卖花,娇声叫卖:“栀子花!白兰花!”白兰花花朵半开,娇娇嫩嫩,如象牙白色,香气文静,但有点甜俗,为上海长三堂子的“倌人”所喜,因为听说白兰花要到夜间枕上才格外地香。我觉得红“倌人”的枕上之花,不如船娘髻边花更为刺激。夏天的花里最为幽静的是珠兰。牵牛花短命。早晨沾露才开,午时即已萎谢。秋葵也命薄。瓣淡*,白心,心外有紫晕。风吹薄瓣,楚楚可怜。凤仙花有单瓣者,有重瓣者。重瓣者如小牡丹,凤仙花茎粗肥,湖南人用以腌“臭咸菜”,此吾乡所未有。马齿苋、狗尾巴草、益母草,都长得非常旺盛。淡竹叶开浅蓝色小花,如小蝴蝶,很好看。叶片微似竹叶而较柔软。“万把钩”即苍耳。因为结的小果上有许多小钩,碰到它就会挂在衣服上,得小心摘去。所以孩子叫它“万把钩”。我们那里有一种“巴根草”,贴地而去,是见缝扎根,一棵草蔓延开来,长了很多根,横的,竖的,一大片。而且非常顽强,拉扯不断。很小的孩子就会唱:巴根草,绿茵茵,唱个唱,把狗听。最讨厌的是“臭芝麻”。掏蟋蟀、捉金铃子,常常沾了一裤腿。其臭无比,很难除净。西瓜以绳络悬之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喀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天下皆重“黑籽红瓤”,吾乡独以“三白”为贵:白皮、白瓤、白籽。“三白”以东墩产者最佳。香瓜有:牛角酥,状似牛角,瓜皮淡绿色,刨去皮,则瓜肉浓绿,籽赤红,味浓而肉脆,北京亦有,谓之“羊角蜜”;虾蟆酥,不甚甜而脆,嚼之有*瓜香;梨瓜,大如拳,白皮,白瓤,生脆有梨香;有一种较大,皮色如虾蟆,不甚甜,而极“面”,孩子们称之为“奶奶哼”,说奶奶一边吃,一边“哼”。蝈蝈,我的家乡叫作“叫蚰子”。叫蚰子有两种。一种叫“侉叫蚰子”。那真是“侉”,跟一个叫驴子似的,叫起来“咶咶咶咶”,很吵人。喂它一点辣椒,更吵得厉害。一种叫“秋叫蚰子”,全身碧绿如玻璃翠,小巧玲珑,鸣声亦柔细。别出声,金铃子在小玻璃盒子里爬哪!它停下来,吃两口食,——鸭梨切成小骰子块。于是它叫了,“丁铃铃铃”……乘凉。搬一张大竹床放在天井里,横七竖八一躺,浑身爽利,暑气全消。看月华。月华五色晶莹,变幻不定,非常好看。月亮周围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大圆圈,谓之“风圈”,近几天会刮风。“乌猪子过江了”——黑云漫过天河,要下大雨。一直到露水下来,竹床子的栏杆都湿了,才回去,这时已经很困了,才沾藤枕(我们那里夏天都枕藤枕或漆枕),已入梦乡。鸡头米老了,新核桃下来了,夏天就快过去了。??学校的月季一些话写在后面:从学校北门出,沿朝阳路向西走,可以渐渐走到喧闹的市中心去。最近依旧很忙,这样汇报已是常情,然我终不希望它是常情。前天夜里对朋友们说:“最近唯一的支撑:七月入川。”这样的忙碌绝不是常态,尽管心中不累,只是躯体疲惫,可我明白绝非长久之计。我想读科幻小说,自己写一篇也好。我想看电影,再没有大剂量的*治隐喻。我想练练字。我想一个人在江畔肆意奔跑,哪里的江水都成——北京仅有细细浅浅的河流。我想摸小猫,但不会去猫咖,想摸一些自由的小猫。感到不快,我清楚自己快要被生活裹挟着向前走,连入夏带给我的也并非童年的狂喜。和母亲聊及外公的逝世,我说,所有泪水都是好的。难过时,哭得出来就是本事。向来抱定主意四海为家,在老人那些遗言之后,竟对北方生出些许由衷的眷恋来。唯独面临这番刺心的苦楚时,不敢寻求任何形而上学的慰藉;任由自己随时间改头换面,锻炼、念书、采访、交朋友、谈恋爱、计划明天。小满是夏天的第二个节气。应该蓬勃,应该奋进。应该静一静。莫不是心有青松翠柏何以解忧何以消愁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1
查看完整版本: 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