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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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人正在往来文成的路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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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国诗歌网、《诗歌月刊》杂志社、中共文成县委宣传部、文成县文化和广电旅游体育局、文成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文成县铜铃山镇人民*府、铜铃山国家森林公园联合举办的第六届铜铃山杯全国诗歌征文颁奖活动将于11月26日至29日在伯温故里,天然文成举行,届时又将又有一批好诗人正在往来文成的路上……

文成红枫古道

另一个尘世

霍俊明

一扇门,两个世界

进门和出门

有时是两个动作

有时,是生和死

我是个左撇子

梦里打架却总是先出右拳

有一次我在梦里过完了一生

每次看到那些被扔掉的衣服和鞋子

总是心头一惊

它们好像刚刚失去了一个故人

中年的她

又一次在梦里的同一个地方滑倒了

满怀的栗子

正密集地滚下山坡

那是时间刚找出的零钱

望着对岸的雪山和城镇我们仿佛来自另一个尘世

霍俊明,河北丰润人,诗人、批评家、研究员,现任《诗刊》副主编、中国作协诗歌委员会委员。著有《转世的桃花——陈超评传》等专著、诗集、散文集、随笔集等十余部,编选《天天诗历》《青春诗会三十年诗选》等。

蜜汁

李云

花蕊的心思只有一根针才能

戳破惊天秘密在黏稠的河床流动

琥珀生成的模样

千万只花*飞舞的心跳

最后沉淀为童年眸子里天真无邪之色

多少次金翅振响催萌了季节的艳梦

金子打造的殿堂和金丝纺就的光线

从一朵花到另一朵花谁驭动一座金山在飞

花季里的花事过敏了多少人的目光

养蜂人是被花下了蛊的人

我只守着一勺*金

不语听窗玻璃被嗡嗡嗡地撞响

一次二次三次……

李云,安徽省作家协会秘书长,《诗歌月刊》主编,中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33届学员。曾有小说、诗歌、散文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人民文学》《诗刊》等刊物刊发(获奖)并入选多种年鉴和选本,被评为年度封面新闻“名人堂”全国十大诗人,中篇小说《大鱼在淮》获安徽省*府文学奖,出版诗集《水路》,发表电影剧本《山鹰高飞》等,出版长篇小说《大通风云》、长篇报告文学《一条大河波浪宽》(与他人合作)。

在无锡清名桥

柯平

对走过桥头的孩子说早上好

向水珠里的皇帝道声晚安

多少脂粉与权杖,

隐入石阶下的苔藓

又被波浪快速冲刷

桥孔里蝙蝠旋飞

背负生存的重

潜伏,冲撞,生生不息

你的无,是因内心的有

你的锡,是为熔制世间的金

人生苦短,流水又太长

我多想学会你的缄默

如同米粒埋藏在藕孔里

偶尔开口,也如白鱼亮鳍

在一句话里努力说出两个意思

就像我喜欢的那个人

耽于隐逸与挥毫

才名盖世,只用来等待死亡

柯平,诗人,作家,年生,祖籍宁波奉化。从事写作多年,主要作品结集有《历史与风景》《诗人毛泽东》《文化浙江》《阴阳脸一一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生态考察》《素言无忌》《半生录》《多角戏》等。现居浙江湖州。

国歌

李不嫁

想起聂耳

想起那流星般划过的

生命,怎样照亮

四万万五千万救亡的同胞

这是我唱起国歌时,悲壮得想哭的原因

想起田汉

想起被逼着趴在地上

把自己的小便喝掉

想起骨灰盒里只有眼镜、钢笔

和亲笔抄录的《义勇*进行曲》

想起他在禁闭室里死去时

窗外白雪飘飘,广播里

正响着由他俩谱写的《毕业歌》

这是我唱起国歌时,悲壮得想哭的另一个原因

李不嫁:男性公民,六零后湘人,曾任潇湘晨报值班主任,湖南省委宣传部新闻阅评员,中南大学文新院兼职教授,现内退赋闲,专事诗歌创作。

鹊华秋色图

*玲君

花骨朵,一座山的名字

山下,华泉,花泉

离开之后,在内心生长

那从扁鹊山顶借来的钢蓝色

如同记忆的尖锐鸟鸣

贯穿你的身体,你甚至可以说

这只是存在于身体内的行旅

往昔熟悉的舟楫穿梭其中——

水泽之间,高高翘起的船头上,撒网的人

从左至右数,一共五个

恰好,荻草丛中的羊儿也有五只

只有那些茅屋前的树,它们是不同的

枝条或垂或扬,颜色或红或赭

远近枝叶触手可及

或者,它们来自另一重真实

令此后五百年和八百年的光阴静止

鹊桥上,皇帝之眼看到落差

只是,河流不会长时间舍弃故土

要学着把注意力

把秋天从现实中挪开

所谓的思乡也只是水泽的记忆

要探索另外的更深远的路径

你得花时间审察

奇怪的鱼儿也会从水中跃出

验证是必要的

如同两段清醒中间梦之必需

*玲君,诗人,中国作协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诗歌月刊》编辑部主任。著有诗集《微蓝》等。

先把东风用完

王爱民

树让出一个座位

鞋让出一条道路

相见让出怀念

先把东风用完

再交出手里西风

风里的哭声

时间空出一半

一半是春山的空

另一半是回来的小径

细浪一样地活着

因为很多雨会从眼眶里回来

王爱民,男,辽宁营口人。某文学杂志主编,作品获《诗刊》《星星》《扬子江》诗刊、中国诗歌学会诗赛一等奖及李白诗歌奖、杜甫诗歌奖、曹植诗歌奖等奖项。诗歌修行者。

肖寒

我爱荔枝雪白的果肉

和咬下一口之后

滴落下来的果汁

滴落也是一种甜

我站在窗口

闻着对面新楼飘来的水泥的味道

在内心重新建造一座高楼大厦

我的情绪饱经风霜

我的肉身不经世事

日出日落

草木生而死

死而复生

我在日日向前的日子里

步步退后

肖寒,吉林梨树人。参加《人民文学》第二届“新浪潮”诗会,参加诗刊社第32届“青春诗会”。出版个人诗集三部。现为《诗东北》编辑

观广兴源岩字有感

刘晓娟

关于语种。关于语系。关于祭祀。关于图腾

关于蒙古文。关于八思巴文

到访者争论不休,惊醒了那个最初

在石崖上刻字的人

他从他所隐身的字中走出来

他说逸笔草草——

他要表达的,无非天地

无非阴阳

无非一株狗尾草禅坐春秋,替千年时光

说出枯荣

刘晓娟,赤峰林西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作品见《诗刊》《十月》《诗选刊》《草原》等。有诗作获奖及入选部分选本。

小说家的望远镜

赵俊

在你的晚脸前,楼对面的灯火

潜伏着万花筒。那璀璨的凋零

将在情节的羊肠小道中洒满全地

原本,你指望着自己成为收藏家

而内耗的风暴,却在视线里清洗真相

钢琴的键盘仍在低诉,独居的鳏夫

手捧眉心的哀伤,聚焦着夙夜的低咳

你模仿着成为子女,为他在稿纸中

建立新城堡。为自己丈量土地的人

窥视着幽深的红线,他者的界碑正无限消弭

你开始抚摸爱情的触须,离别的亲吻

仍刻印在街道。这巨型书页建造的悲欢图书馆

有无数的脚印,致敬着野兽派画家的涂鸦

修改着众人生活的底色。当一只猎犬

放弃追逐枯叶蝶,开始扰乱你行笔的节奏

但这仍无法逃脱你视角中的乌托邦。你变成

故事的暴君。在纷乱中掌管着镜头下的领地

你吸食人类活动的肉渣,在纸张的输出中

糅合成重新排列的肉丸,那里混杂着

你自身生活的纤维,以及勉力挤出的成年泪水

赵俊,当代诗人,80年代出生于莫干山,现居深圳。现任雅众文化诗歌编辑。曾出版诗集《莫干少年,在南方》。在《花城》《诗刊》《上海文学》《中国作家》等刊物发表过长诗、组诗和诗歌随笔。

丹江,这片母性的水域

谭滢

在烟波浩渺的丹江水畔

我想学一只凌波微步的鹭鸟

自在逍遥,享受这恬淡的时光

或,一个土生土长的渔民

泛舟江上,打渔晒网

我想隐匿于一条野生的大鲤鱼的体内

不为跳龙门

只为制造一些小小的波澜

弄乱那有着浮珐玻璃般纯净和

丝绸般柔软的丹江水

我还要,学习它博大的胸襟和

悲悯的情怀

当大地出现干裂

当生命面临缺水

丹江,举着它葡萄藤般的手臂

来缓解远方的干渴,以解燃眉

当浩浩荡荡的水

如一万匹马

驰骋于苍茫的大地

就像一个母亲交出身体里的舍利

挤出身体里的真金和白银

那汩汩的流水

带着水杉、杜仲、银杏、连香的芬芳

携着黑鹳、白鹤、鹭鸶的问候

离开故园,辗转、流离,不辱使命

让远方的人烧水、做饭、煮茶、濯洗

让人间没有困厄

让江水在他们的身体里静静地流淌

流淌成绵绵不绝的手足之情,人间大爱

大地,也会因为一条河流的牵系

而变得更加牢固,永恒!

谭滢,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诗歌小说散文评论刊发于《诗刊》《星星》《草堂》《诗林》《诗江南》《中国诗》《葡萄园》《绿风》《大地文学》《海燕》《红豆》《牡丹》《当代人》《满族文学》《山东文学》《延安文学》《延河》《四川文学》《岁月》《草原》《贵州民族报》《中国财经报》等。有诗歌入选年《中国现代诗歌精选》《中国年度诗歌年卷》。《中国诗歌作品榜》荣获诗歌奖项若干。著有诗集《情人梅》小说集《极度倾斜》。

致我的老师

邢程旺

语文老师

一开始教我们识字

后来教我们学诗

记得最牢的诗有两首

《锄禾》和《再别康桥》

我现在很珍惜粮食

特别在乎感觉

数学老师

解题是他的强项

粉笔头砸人百发百中

我现在每天都在解题

准头很好

美术老师

教我们素描的时候

总提醒我们留白的重要性

我现在每天都在黑白的世界里

搜寻要紧的东西

体育老师和音乐老师的课

老是给主科老师抢走

社会老师和历史老师的课

让人心情沉重

化学老师和物理老师的实验课

老是被略过

最恨生物老师

每到关键时刻他就故意不讲……

老师们都已逐渐老去

而学生们去了五湖四海

正拉着地球向前走

邢程旺,80后,浙江文成人,闲时写作。偶有诗歌、散文发布在省级报刊和网站,偶有获奖。

*针草的秘密

张伟锋

我们有无法说出的忧伤

更有无从表达的疲惫。我们的心性

如此贴近。我们一起去向自然

我看见,有*针草,还有别的植物

在等我们

生活把我们掏空了,我们哭泣完毕

就去仁慈的山间密林,溪水谷边

取回一些肥力,继续滋养自己

之后,再与空荡的世俗,继续消耗

你飞翔在草丛里的影子,像极了

是在舞蹈。我在你的身后,沉迷了

陶醉了,简直快无法无天了

你是你自己了,我也想如你那样

我们的手迎着风

那些不听话的*针草,到处乱飞呀

它们落在了我们的衣襟,落在了我们的鞋带

它们似乎有秘密

它们似乎渴望离开。莫非它们也困倦了

想和我们一起去向更广阔的原野

张伟锋,中国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第37届高研班学员,有作品在《人民文学》《诗刊》《民族文学》等刊物发表,著有诗集《风吹过原野》《迁徙之辞》《山水引》等多部,曾获第三届中国“刘伯温诗歌奖”、第八届云南省文学艺术奖等奖项。

在河之南,种下十里桃花

严敬华

其实我是多么期盼这冬天里的相遇

小雪之后,浮躁之物不断后撤

最初的震撼,遵从内心的指令

一场风景在河之南发端

十里桃花在寒冬中绽放某种爱情喻体

空置的老巢,夹带着粉红惊喜

天色未晚,我们还年轻——

体内小野兽复述着秘境还有阳光的喧响

唇间语言不时溢出失传多年的回甘

那就用一场温热喧腾,来翔集片刻的欢愉

一次身体的接触,颤栗总是有的

但更等待的是灵*出窍

孤独并不可耻,这无边浩荡的春夜呵

在有生之年僭越我们的生活,仍可重复

我愿把余生浪费在这片桃林,就这么爱你

眼睛装满柔软,用肉身取回火焰

严敬华,男,汉族,浙江兰溪人,出生于七十年代,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兰溪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兼诗创委主任,作品散见于《诗刊》《诗林》《诗潮》《诗歌月刊》《安徽文学》《飞天》《星河诗刊》《浙江诗人》《延河诗歌特刊》《散文诗》等,出版有诗集《雨中的紫丁香》,作品入选多部年度作品集,现居浙江杭州。

任何已经发生的都是未曾发生的

卢建平

风静下来的时候

万物都不发表意见

这个时候,所有眼睛都聚集到

黑色的天鹅绒,而魔术师的手指却被

忽视,阴影中

一定有什么在悄悄增加

而另一些自然在悄悄被抽离

想不明白多好啊!

欺骗是反季的植物

多汁的好奇只与眼睛达成宽容的

协议,有时浮萍之可疑

在于月光践约的角度

梦是一张诡异的摇椅

当骨头里的规迹通过某些口水显现

窗口是睁着眼睛睡觉的记忆

任何已经发生的都是未曾发生的

就像树紧握着树枝

在静下来的风中,等待另一阵风

卢建平,瑞安人,某高校副教授,浙江大学文学硕士。有诗歌及相关评论发表于《诗刊》《诗潮》《诗探索》《天津文学》《作家》《诗歌月刊》《浙江作家》等。著有诗集《哨音与翅膀》,散文集《林中的小路》等。

秋夜登山

郑委

已经数不清第几次来这里了

有些地方去了又去,有些风景看了又看

但永远不会生厌

多年以后才明白

许多东西如果一开始喜欢的话

往往会一直喜欢下去

上到山顶,天已大黑

山下灯光点点

分不清是谁家的窗子

有光就有人

有爱

他们吃饭、喝茶、交谈、争执

……世俗的东西

在远处看总更令人沉醉

山道上

几辆车在移动,车灯忽有忽无

他们要往哪里开呢

如此漫不经心,好像永无目的

风轻轻摇动树枝

不知是山深

还是星密

时间慢得几乎不动了

坐在这里,我也几乎忘了自己

浙江青田人。曾获中国诗歌排行榜——年度双年奖新人奖。

秩序

张静

青草重返夏季

晴朗的秋天

天空蓝得像个孩子

街边橱窗里:漂亮衣服,法国红酒

咖啡,绿植,书柜

每件物品都没有心事

它们找到了正确的位置

阳光像姑娘裸露的脚踝和天鹅颈

让人兴奋,想偷窥,但不敢盯着看

树上结出枣子,柿子和银杏的金*

小广场横椅上,一只猫眯着眼

旁边的人也眯着眼

世界在一个午后重新构建

青草重返夏季

晴朗的秋天

天空蓝得像个孩子

张静,女,80后,爱诗,爱生活,爱诗一样的生活。偶有作品见于《诗刊》《扬子江诗刊》《海燕》《草原》《诗歌月刊》等报刊杂志、网络平台。

我们在拥抱什么

微雨含烟

琴声像在包围什么

在它颤抖的音色里,太多

被忽略的东西,浮现出来

引起我的愧疚

很多事情只在开始

你回头时的眼神,最好只定格在

那时的风中,而不是

穿过许多年,你已老了

眼神还是当年的

这是不是有些过分?

我一再提起从前,比如去年

比如八月之前

鱼从江水里起身

鱼从船只的下面,游入

它们的世界。

微雨含烟:本名李维宇。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参加诗刊社第29届“青春诗会”、第17届全国散文诗笔会、首届星星·散文诗全国青年诗人笔会。鲁迅文学院第31届高研班学员。曾获辽宁文学奖诗歌奖。辽宁省作家协会第七、十一届签约作家。出版诗集《回旋》。

衢州死法

阿剑

在衢州,人们有两百万种活法,

两种泥土颜色,

稻*,橘红。

千里岗与仙霞岭绿脊葳蕤,四省血脉穿行衢江。

江郎山,三根铜骨头撑起半壁天空。

烂柯的空腔子,亿万柑橘跳动

野火把的小心脏。

在衢州,妖怪出没,神仙游荡,

前朝铁城破碎,现世霓虹点燃。

道士,和尚,牧师,商贾,黎民,

他们食红辣,饮绿茶,

共酌白的红的*的酒,佐以兔头、鸭头、鱼头、鸭掌。

在衢州,我有三个亲人埋在土里。

我的亲人越来越少。

在衢州,我们有两种死法,

一种生老病死。一种未知生,焉知死。

阿剑,70后,浙江衢州人,从事国企管理。浙江省作协、中国化工作协会员。诗歌小说散文见于各刊,入各类选本若干。曾获中国徐霞客文学奖等奖项。出版诗合集《无见地》。

在路上

宗晶

暖气在路上,雪花在路上

从深秋的便当盒里跑出来的落叶也在路上

乘上色彩的专列

驶向终点。这最后一吻

斑斓,浪漫

只是,它们从不眷顾我

滑过我的视线时,

抛了锚的舞蹈

卡在了秋风的翅膀上

秋日里,没有萍水相逢

秋风和秋雨,落叶和大地

你和我,在奔向秋天的路上

多次擦肩而过

宗晶,满族。《中国校园文学》首届签约作家,中诗网第三届签约作家。有作品刊于《诗刊》《中国校园文学》《星星》《鸭绿江》《四川文学》《红豆》《诗林》《诗潮》《诗歌月刊》《散文诗》《海燕》《满族文学》等杂志。出版诗集两部。有诗作入选多选集。

真诚

陈波来

你不用敲打我

不用说出第二句话,甚至

第二个词。秋天依然藏着锋利

我的沉默无以细说

像我的国家

我已经饱经沧桑

因此你不用……哪怕一点暗示

像磷在空气中一样

把我点燃。事实上

我沉默的身心已充满鼓点

我的泪水随时夺眶而出

陈波来,原籍贵州湄潭,现居海南海口,律师,中国作协会员,已出版诗集4种。系全国第16届散文诗笔会代表、鲁院诗歌高研班学员、海南省文学院首批签约诗人、《现代青年》年度十佳诗人等。

为茅草立传

辰水

并非所有的茅草都有着一颗干瘪的心。

土层之下埋藏的根茎,

通透、明亮,带着微微的甜。

我相信这隐藏的部分,

里面的汁液,让一个时代的味蕾

集体反应。

斩断茅草的退路,

无异于背水一战,或者是逼上梁山。

在无用之地,建国、封王,

甚至自己也是自己的奴仆。

直到秋后,衰败的王国深处

暗藏着宿命的火灾。

一个收割的农夫,他的镰刀

钝如岩石。

茅草几乎接近于无用。结绳之后,

虚构的圈套已经产生——

用一根草绳赴死的村民,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茅草的力量。

挣脱它。用一个村庄的弧度,反方向

拉开距离。

为了写史,所有幸存的茅草

都活成了一个父亲。

辰水,年出生,山东兰陵人。参加第32届青春诗会。曾获第三届红高粱诗歌奖,首届山东文学奖。著有诗集《辰水诗选》《生死阅读》诗合集《我们柒》。

居文成

钟沛康

泗溪潺潺

九月十五的月亮在水里

在天上

一只鸟单足思念

水草丰茂

空气

你想怎么呼吸就怎么呼吸

睡觉

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菜市场冷冻食品

得小心

可能有进口病*

一些人还在隔离

世外桃源却没隔多远

比如天顶湖

比如培头半山腰

谷子自己割

番薯自己挖

闪亮汗水擦一擦

庚子年神依然丰收

桔子甜

柿子挂枝头

枫树羞红了脸

你恰恰梦里飘过

钟沛康,七十年代生,属虎,伯温故里文成人士,现供职温州某部门,偶尔散文、诗歌散见于报刊杂志。

一山铜铃过文成

郑立

一山铜铃过文成

我的故事在发芽

说不尽的猜想,在《卖柑者言》: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六百余年,珠落玉盘

一只大鹰飞过,飞过《诚意伯文集》

一双洞悉世事的眼睛,学会了飞针走线

看人心之险,乞丐也有皇帝的命

一部《郁离子》

烟雨若锦,时光流转

一山铜铃过文成

从来不打诳语,铜铃成山

我独坐在时光的留白

热泪飞扬的梦想,净境沉璧

热血喷张的神往,蒸腾魔幻

“铜铃壶穴,华夏一绝”

亿年飞瀑,万年悬壶

铜铃有声,流觞醇烈

一壶在高处,天光潋滟

一壶在低处,蓊郁藤蔓

飞瀑如钩,碧潭如月

听见了一山铜铃

宁静而美丽,自然而神奇

看见了小瑶池

梦幻着古今,欣悦着苍茫

对视一面旷世的神镜

我的胸襟燃烧着绿焰

我的脊背长满了绿苔

郑立,男,60后,重庆市武隆区作协副主席,重庆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参加18届散文诗笔会,作品散见《十月》《星星诗刊》《散文诗》《新华文学》《诗歌月刊》《诗林》《中国诗人》《散文选刊》等。

几张旧照片放在信封里

卢辉

都是小时候的,我们比那棵杨树

肯定要矮

我们留下的

只是

叶子掉下的时候

都是秋天里的孩子

我们喜欢留在纸张里

薄薄的

虽然拥挤,可

没有谁

肯离开半步

卢辉,诗人,诗评家,高级编辑,三明学院兼职教授,编著《中国好诗歌》,主要著作《卢辉诗选》《诗歌的见证与辩解》等。获得福建省*府文艺百花奖、第三届“诗探索.中国诗歌发现奖”、中国广播影视大奖等,现居三明。

一张纸

冷眉语

我保持着警觉

纸上的字太过沉重,无数死

成为活的理由,堆成山的无字碑

我的目光掠过

易主的耕田。刮骨疗伤

老屋檐下,新燕不知飞往谁家

它们的心事风无法吹透

一纸空荡荡的白纸

每个人转眼都成了会念咒的观音-----

你被迫交出一切,桥

将身子一拱到底

我看见大雪吞噬了残腿的祖母

我的父亲

如摇摇欲坠的老屋。刚出生的我

是雪地的一行挽联

一张空荡荡的白纸。你看不出

有什么在上面走

夜深人静时

它如春水哗哗作响

冷眉语,《左诗》主编,出版诗集《季节的秘密》《对峙》,江苏作协会员,现居住苏州。

潮水过后

白恩杰

一丝帆,一丝浪花

轮不到我多言多语

我只想说退潮后

看见了海市蜃楼

灰蒙蒙的

呼天的雾霾

正拉起一张巨网

打捞啸声,狂涛

白恩杰,笔名白洁,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民族学会会员、山西作家协会会员。在《诗刊》《诗选刊》《北京文学》等发诗歌两千多首,获年山西十佳诗人奖、《现代青年》优秀诗歌奖,现为《天涯诗刊》主编。

铁在锈

田君

光天化日之下

一尊铸铁的雕像

在锈

世事的确难料

一个伟大的灵*

就这样长时间的裸露在空旷里

任风雨侵蚀

看得到的风化

过程有理有节

也许是被塑者自己拒绝了不朽

铁在哭

泪痕遍布花岗岩基座

而石头不为所动

保持了原样

田君,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诗歌学会副会长、信阳市文联副主席、信阳市作协主席,鲁迅文学院第32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已在《十月》《诗刊》《中国作家》《星星》《诗歌月刊》等数十家刊物发表诗歌作品数百首。

收集云彩的人

吴乙一

她从采集云彩开始,学习制造彩云

她从高山来到大海。也到过城市

在地铁通道,听见盲眼艺人

弹奏出白云般的民谣

进入地下室,与阳光擦肩而过的一瞬

就此跟丢了云彩

她抓住过红云的软

见过的人都尝到了糖一样的甜

也曾被乌云的尖锐割伤手指

血滴掉向蓝天。她询问遇见的每一个人

包括穿灰长袍子的古人

一定要亲眼见到他们收藏的云朵

记住它们的形状、质地、重量

味道、颜色。她用泪水一一交换

养在不同的玻璃瓶,或同一个木匣子里

她跟随南风去过*府,到过博物馆

看着人们在公园跳起广场舞

她独自爬上木棉树,观察云行走的姿势

她生下一群孩子

给所有云涂上不同颜色

但也有无法描绘的,如透明,暗藏的声音

她已租下月亮的一个角落

铺上月光和露水

准备种下收集到的所有云朵

我们都相信,人间一定会长出形态各异

五颜六色的云彩

吴乙一:原名吴伟华,年9月出生,广东梅州人;当过兵。出版诗集《无法隐瞒》《不再重来》;曾获华文青年诗人奖、红高粱诗歌奖;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玻璃一样

孙梧

玻璃把我放在窗户里面

玻璃把我放在镜子里面

玻璃上的时间悄然滴落

顺着玻璃,那么多的行人

还没有流向回家的路口

每天被风移来移去的云朵

以及雨滴落下的声音

那些碎玻璃一样慵懒的文字

以及那些碎玻璃一样

被风吹来吹去的观望

玻璃把他们放在了窗户后面

玻璃把她们放在了镜子后面

破碎的情节滞留在碎玻璃里

被删除的情节滞留在碎玻璃里

有个人,隐藏在陌生的地方

多年来,隐藏在一串通往玻璃的钥匙中

当有人问我:为什么不

牢牢抓住那根虚无的稻草

我站在灌满了玻璃的池塘边

两眼抹满了玻璃一样的露珠

孙梧,本名孙晓蒙,山东蒙阴人,70后诗人、作家,中国作协会员,《诗民刊》主编。诗歌曾入选多个年度选本,出版诗集《崮乡叙事》《背面》《孙梧诗选》、诗合集《辛卯集》。现居山东临沂。

清晨阅读一下文成

许春波

倒了一杯水,天空起伏不定

出于别的原因,可以听见很多树鸣

同样是声音,如果可能

就得花很长的时间,来区分事实与想象

烧饼歌里空无一人

敬仰之行压得秋天喘不过气来

崇高里又包含着矛盾和卑微

飞云湖出没的山峦,方位感被留下

在凉的早晨,找见其余的路径

并用力搓手,搓起一缕火苗

照耀取刘先生瘦削的身形

包括远道而来温和的问候

飞了那么久,也需要停下来压低嗓音

设计好的情节凹陷下去

避免走进较为荒凉的文字,想到文成

距离一微米之地,挂着少时的想象

我小心地摘录一些,计划

填补凸凹的去处

飞瀑幸运而灿烂

也蕴着毁灭或重生

我们得小心,从清晨的边缘

耐心地避开,走过

许春波,蒙古族,出生在内蒙古奈曼旗,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杭州市书刊发行业协会会长,多首诗作发表在《青年文学》《诗刊》《江南诗》《延河》《诗选刊》等杂志,出版诗集《聆听》、《指尖上的螺纹》、《半个秋天》《去一个地方》《安静的冷》等,在杭州工作。

凌晨读诗,看到蝴蝶和马匹

素心

我想我是时间褶皱里生存的孩子

总在相同的凌晨醒来

读一首孤独之诗,想诗歌后面

孤独的人是否和我一样

有人说,不要把你的不眠昭示天下

所有失眠的人都有不同的呓语

我在诗歌中读到了“蝴蝶纪念馆”

几万只蝴蝶带我回到童年

一只枯叶蝶停留在鬓角

成了我童年的标本

村里的人没有出现,和我同时代的人

有人死去,有人被生活压弯

纯净的眼,早已视物昏花

北斗星披着黑披风

马匹正把夜的疆域无限扩张

我看到大规模的流星,还有蝴蝶剑

杏花雨都是不眠人吐出的火焰

有个人说无限事其实只是一首诗

一个声音说:诗歌早在黎明前死亡

可我总在天亮之前醒来,所以

我的诗歌一直都在,它是一匹快马

我的灵*别着蝴蝶发卡飞奔

从不在诗歌里囚禁自己

画地为牢的生活才是孤独的开始

我高兴能在黎明前醒来

为此我早早睡去争取时间

紧迫得灵*只在诗歌中才可以

放弃卑微,举起高贵的头颅

与夜色平分江山

素心,内蒙古赤峰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作品先后发表于《星星》《草原》《江南诗》《飞天》《天津文学》《百柳》《石油文学》《四川文学》《散文诗世界》《北方文学》等纯文学报刊,作品收录多种选本。

命运

丁丽华

父亲把一生时间都交给了大地

最后他如愿以偿,和大地融为一体

他像一粒尚未饱满的花生

在泥土里寻找养分,舍身将养

生前反复播种的谷物

如今他终于可以怀抱蝼蚁和万物

欢心接受铁键草递过来的

密密麻麻根须。任凭一只只蚯蚓

在他身体里屡屡穿行,替他松开

紧握的拳头,展开紧锁的眉结

我还在黑暗中孤独地活着

四十多岁的寂寞人生,衰老

已经开始。曾经那样饱满的脸颊

渐失水分。开始松动的牙床

让我想起小时候漏风的牛棚

那一条在寒风中出生的小牛

也在寒风中长大。我们

命运相似。以后某一天

我又会和父亲一样

归所相同。就像所有的草木

都生长于大地,最后都又回归大地

丁丽华,70后,彝族,云南元江人。云南省作协会员。写诗,散文,偶有作品发表。

是谁呢

阿雅

一堆器械翻检我的时候

我正离开自己,并旁观

发生的一切

那些冷静的探测

说出我的年龄、温度、破损

但它们说不出我的颜色、属性

说不出我的悲伤和热爱

那个使用我身体的是谁

空中大的小的灵*是谁

多么近,多么远啊

被借用的肉体、牢笼

人间悲欢

突然想到桃花、山涧、折断的芦苇

陈年的酒酿和

江畔的风……

它们,都曾借用过我

可那时,我是谁

是谁呢?

阿雅,本名单宇飞,女,原籍辽宁,现居重庆。文字散见《诗刊》《诗歌月刊》《中国诗歌》《诗选刊》《星星》等,钟爱本真、宁静与诗歌。出版诗集《水色》。

暖沙

闫今

暖沙淅沥。你隐身的符码就散列在沙粒之中,数次我

独自吞下无源头的鼾声之诱唤。状如巨型飞禽的两翼骨

暗暗颤动;你力所不能及处,海棠花奋力一开。暖沙

倾盆。万枝谬论应运而生:“陌生人,我一见你就

目迷心醉。陌生人,我等不及要沉入你的野蛮热血。”

幻像的欢愉叠唱。归我枕,归我枕,九节菖蒲一衰灯。

闫今:年生于安徽宿州。有作品发表于《诗歌月刊》《诗刊》《人民文学》等。

春天的赞美诗

慕白

今天我回到包山底

这里没几个闲人

全村都在地里干活

各家各户都忙

我摘下口罩

用力吸了口气

又张开嘴

把憋了很久的浊气吐出来

这一刻

我深深地感受到

乡村的空气

那自由的幸福

我真想告诉城里的友人

在我的包山底

四季无流*,叫天子

蝴蝶、蜜蜂、蜻蜓

甚至蚂蚁、田鼠和锦鸡

松树、芦苇,毛竹

常年不用戴口罩

更不担心新冠肺炎

野花长在地上,一道风景

每个生命都是唯一的

春风温柔,黑白分明

包山底人不唱颂词

也不吟哀歌

风声易辩是非

公鸡打鸣就会天亮

鸟鸣不撒谎

绿水环绕村廓

只有青苔覆盖石路

高山挡住夕阳

慕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首都师范大学年度驻校诗人。诗歌入选多种年选。参加《诗刊》社第26届青春诗会,鲁迅文学院第31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诗歌班)。曾获《十月》诗歌奖、红高粱诗歌奖、华文青年诗人奖、浙江省优秀文学奖等。著有诗集《行者》等3部。现居文成。

文成百丈飞瀑(二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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