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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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贾母送宝琴凫靥裘,曹雪芹真刁毒,搞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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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的贾府,百年流金,钟鸣鼎食,自然会有一些平常人见不到的稀罕东西。就说小姐奶奶们所穿的衣裳,王熙凤的陪房旺儿家的就曾经说过:哪一位主子奶奶的头面衣裳要是折卖了不够过一辈子的。可见奢华富贵到了何种程度。

在这华丽丽的一群中,有两件格外耀眼的存在:一件是凫靥裘,送了宝琴;一件是雀金裘,给了宝玉。都是国公夫人史太君贾母的存货。这两件衣裳应该都有些年头了,因为宝琴穿上到了大观园,众人看到是彩绣辉煌,都不认识这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可见近些年来四大家族里应该没有制过这一款。贾母在送宝玉雀金裘时,嘱咐他要爱惜,弄坏了再也没有了,人有的是,可是也许原材料不会再有,还有这件衣裳是孔雀毛合着金线,用界线的工艺制成的,很复杂,总之,当下的条件不具备了。

贾府的时光的确是一年不如一年,平日里的东西大约太过平常,老太太想表达一下自己对两个小辈的格外关爱,只好动用自己当年的存货才行。

而这两件衣裳也是引起大大地震动,宝琴穿上凫靥裘,赢得众姐妹一片赞扬惊叹。史湘云嘴快,说老太太送你这件衣裳,可见是真疼你,你看老太太那么疼宝玉,也没见给他呀。薛宝钗都吃醋了,说也不知道你是哪里修来的福气,你倒是快去吧,免得说是我们委屈了你,我就不明白我哪里不如你呢。众人一边说,一边还猜这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香菱说,这么好看一定是孔雀毛织的,史湘云仔细看了说这不是孔雀毛,这是野鸭子头上的毛做的。一只野鸭子头上的毛不过一撮,要制成这么一件大衣裳,这得要多少只野鸭子啊。也证实这件衣裳的珍贵与稀有。价格自然不菲,其实不光是价格问题,恐怕有钱也没有地方买去。

差不多是同一时间,贾母也送宝玉一件雀金裘。这件衣裳更加不得了,宝玉穿上就去了王夫人处,王夫人指示就穿这个去王家给王子腾夫人拜寿。而且,这件大氅还引发出了一场动人的感情大戏:勇晴雯病补雀金裘。通过这次工艺水平的比较,读者不但了解了这件衣裳的珍贵和稀有,更加了解了晴雯的手艺的高超,也认知了这个姑娘美好的品性和对宝玉的忠诚,以及晴雯真挚的情意。同样是因为这件衣裳,也牢固了晴雯在宝玉心目中的第一丫环之位。

同一时间里,出现了两件极为华丽的衣裳,而且很显然,宝玉宝琴是贾母极为喜爱的孙辈。老太太的这一举动等于向所有人宣告:自己最疼者就是这两个。老大已经表明了态度,底下人马上就跟风了。赖大家的马上就给宝琴送了两盆水仙两盆腊梅。

如果认为曹雪芹的用意仅限于此,那不光是小看了这位打哑谜的高手,也太过低估了贾府一派祥和之下的矛盾了。

雀金裘和凫靥裘,都是最华美的存在,也许贵重稀有的程度差不多,也许在工艺的复杂上不相上下。可是,它们背后所承载的寓意却差得很远。

贾宝玉是什么人?贾府里人人要捧起来的活龙,宝玉外出祭奠金钏回府后,玉钏一见,脱口说出“凤凰来了”。而这件雀金裘为孔雀羽毛所制,古人视孔雀为凤凰。所以,这件衣裳不但在形制上和宝玉国公府公子身份相配,它所包含的美好寓意一样贴合宝玉如凤凰一般的高贵。

再来谈论凫靥裘,看到这里,恐怕读者就要笑了。这件衣服再值钱,再少见。可是它的内核不过“野鸭子”而已。薛宝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从曹雪芹这个设计里,已经可见一斑了。

其实早在十八回,脂砚斋对后文来到贾府的四位姑娘,就给出了批语,向读者交代了她们的定位:

后宝琴、岫烟、李纹、李绮皆陪客也,《红楼梦》中所谓副十二钗是也。

四个姑娘一出场,尤其是宝琴,惊艳了荣国府。贾母对其的喜爱貌似超过了全部的姑娘,不过,这不过是假象,其的身份只能列十二钗副册,其的定位不过就是陪客。陪衬谁呢?当然是林黛玉。贾母是拿她做标杆,只为向众人表明自己更喜欢宝琴这款,对于在荣国府已经住了好几年的宝钗的不感兴趣而已。如此,宝琴更是陪衬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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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黛钗的金玉良缘和木石姻缘之争,年小的宝琴不知不觉早被人利用了,得了一件野鸭子的衣裳,视为珍宝。殊不知,“野鸭子”三个字,着实经不起推敲。弄懂了这里面的深意,甚觉宝琴这个姑娘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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