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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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觉醒来,我正身处自己的婚礼,可穿婚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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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你思妻成狂,所以分裂出了亡妻的人格?所以,向我求婚的人是你的亡妻?!

1

这个世界疯了!

邱珉恍然清醒,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婚礼之上,牧师的嘴一张一合,最后停在那句:“你愿意吗?”

这是哪?发生了什么?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举目四顾,却发现在场的人都死死盯着他——包括牧师,他灰蒙蒙的眼也盯着他,并一再追问:“你愿意吗?”

“我?”他错愕地指了指自己,低头瞥见自己正一身西装笔挺,胸前还戴着礼花。

“你这死小孩,发什么呆!快说我愿意啊!”耳边传来母亲咬着牙又按捺的催促声。

“你怎么了?”又有人轻轻地拽了下他的衣袖。

他愣愣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蒙着头纱的陌生女人正满脸关切地望着他。

“你……”他下意识地抽回手,皱眉问道,“是谁啊?”

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结婚,他当然不愿意啊!

邱珉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一觉醒来,我正身处自己的婚礼,可穿婚纱的女人我并不认识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有人过来拦他,首先是他妈,一会儿指着他的鼻子骂一会儿又劝他快回去完成婚礼,有人劝他妈,接着又劝他,还有人过去安抚新娘,而新娘则……

邱珉无意间眼尾一扫,发现新娘不管别人的劝慰,正蹲在地上安抚被眼前的混乱场面吓懵的花童——而那个花童,正是他五岁的女儿,点点!

他顿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点点拉到自己怀里,对着陌生女人怒目相向:“你想干什么!”

许嘉也有些动怒,她直起身,反问他:“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才是吧?你敢搞砸我准备了这么久的婚礼!”

“我根本不认识你!”他抱起点点,转身就走。

而他身后的新娘,扬起手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手刀劈下!

邱珉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昏迷的状态下进行完他人生的第二个婚礼。

2

好吵……

邱珉揉着隐隐发痛的后脑勺醒来,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没认出自己的房间来,表面上看起来明明和原来的一样,却又仿佛在某处发生了改变,增添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你醒了。”

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循声回头,在床的另一边,是那个陌生女人搂着点点,手里还卷着本童话书,刚才吵得他睡不安稳的大概就是她读故事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皱眉,同时向女儿招手,“点点,过来!”

没想到小家伙反而将身子往陌生女人怀里缩了缩,小声地说:“爸爸今天怪怪的,点点不要过去。”

“点点,你告诉我爸爸,这个阿姨是谁,她为什么会在我们家里?”

点点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了眼许嘉,又看了眼邱珉:“不是阿姨,是小妈。奶奶说,从今天起,小妈就是点点的新妈妈了。”

“胡闹!”邱珉不禁厉声喝道。

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许嘉此时终于合上书,抬起眼皮看着他:“你吓到她了。”

“你也吓到我了,”邱珉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荒唐,“我不管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误会,请你立刻离开我家!”

许嘉温柔地摸了摸点点的脑袋,对她说:“点点今晚先跟奶奶睡,小妈想和爸爸聊一聊大人的事,可以吗?”

点点乖巧地点头,抱着心爱的小兔玩偶,趿拉着拖鞋踢踢踏踏地离开了房间。

“等一下——”该离开的人是这个女人才对啊!但他话刚出口,就感觉自己被人拽住衣服往后拖去迅速地被蒙进了被子,然后身体被人隔着被子从上压住,耳边只听到女人温和的“晚安”和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他堂堂一米八二的个头,还能被一个不到一米六的女人给制住?邱珉正欲发作,忽然被子就被一把掀开,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女人已经压坐在他身上,以一夫当关的气势从上而下睨视着他。

“你这种人就叫三天不打,上网揭瓦!你说让谁离开你家?你再给老娘说一遍!这是谁家?嗯?”说着,对着他的臀部打了三下。

上次被人打屁股是什么时候?他想不起来了。但这次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压着打的经历,他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他怒了!猛地一个翻身跃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瞬间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从上而下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一点也不回避,直直地瞪着他:“我是你老婆!”

“我没老婆!”他眼睛瞬间就红了,如同受伤的狮子一般咆哮起来,“我老婆已经死了!”

她忽然静了下来,眼中火一样的光芒瞬间变成水一般的温和沉静,她望着他,伸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轻声说:“所以,我代替她来照顾你们了啊。”

他挥开她的手,撇开脸:“谢谢,但,不需要。”

他放开对她的钳制,同时翻身下床走到窗前,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请你离开我家——”

她望着天花板,略显无奈。

“明明是你先接近我的,是你先说要娶我和我过一辈子的,你现在又想甩掉我,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不可能。”他很确定他的心里只有那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我有很多很多证据,你要看吗?”

3

邱珉看到了自己发给许嘉的信息,看到了自己和她的合影——后来,变成了他和她还有点点的三人合影,甚至还有在家里和他家人一起吃饭时拍的照片。

点点举着相机,拍下她和他妈一起把他推进厨房里洗碗,两个女人在厨房外对着镜头击掌。

她用相机拍下点点在他脸上画乌龟的画面。

很多很多……

还有他当着很多很多人的面向她求婚的画面,她一边吐槽求婚梗好土啊好土啊,一边抢走他手里举着的戒指自行戴上,然后她说:“你要是敢欺负我,我一定会打到你屁股开花的!”

邱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手机里的那个人,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陌生人!但如果是别人,又怎么解释点点和他妈的出现?

“我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一点关于这些的画面。但看起来,里面向你求婚的男人,好像确实是我没错……”

许嘉冷笑一声:“自信点,把‘好像’两个字去掉,就是你没错!”

“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忽然想起在礼堂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神智忽然清明,就像是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才苏醒,但醒来的刹那自己的身体却正在做着某件事,而并非正在沉睡或者昏迷,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我只记得我妈又逼我去相亲,但是我拒绝她了,然后她很生气,把点点的生日蛋糕拍我脸上然后回自己房间去了……”再后来的事,他怎么都想不太起来了。

许嘉冷笑一声:“你撒谎!你那天明明去相亲了!因为和你相亲的人,就是我!”

邱珉本该大声否定她的指控,但他沉默了。

她看起来不像在撒谎,但他说的也是事实……

“如果……”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掐断指尖的烟蒂,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如果我们都没有说谎,那这一切就太诡异了……是不是?”

许嘉一怔,她确实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假如她和他说的都是实话。

从她和他相亲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他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意外也没有受过任何的刺激——那么,假如他说的是真的,他究竟为什么会失去这一段时间的记忆?

如果他没有失忆,那过去这段时间里和她在一起的人又是谁?最无法解释的是,明明上一秒还为结婚而激动得流泪的男人,下一秒就中邪一般地问她到底是谁还准备当场走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蓦然瞪大眼睛,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迟疑地吐出四个字:“人格……分裂?”

4

邱珉要送点点去幼儿园,但点点坚持要小妈送,最后结果变成爸爸和小妈一起送。

点点一手牵着邱珉,一手牵着许嘉,一路蹦蹦跳跳,还特地向门口迎接学生的老师介绍:“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对方便向他们打招呼:“邱先生,邱太太,早!”

邱珉觉得有些尴尬,等点点进去以后率先转身离开,许嘉则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段路后,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停下脚步,等她跟上之后,自然地走在她的左侧,但又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经过水果店,许嘉提议买点水果。

“这水仙芒好像不错,我们买点吧?”

他有一瞬间的皱眉,然后点头说:“好。”

许嘉又挑了点点喜欢吃的草莓和他妈喜欢吃的红心火龙果。

“你呢?”他问,“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她想了一下,答:“除了芒果,我都喜欢。”

邱珉思索了一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经过菜场,许嘉又提议买点菜带回去。但她挑菜的技术非常烂,又不擅长计算,最后还是他看不下去出手相助才顺利结束菜场之旅。

回到家,邱母不在,许嘉便主动钻进厨房,土豆切得一块大一块小,挑个虾线快把虾捏成虾泥,洗个皮皮虾把自己扎得哇哇直叫,直到邱珉耐不住分贝的折磨跟进厨房,绅士地将她请了出去:“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吧。”

许嘉怀疑地看着他:“你行吗?”

事实证明,他不仅行,还是非常行!不出多久,四菜一汤已经上桌,色香味俱全,摆盘还很有情调。

只是……

许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有点尴尬:“现在吃午饭,好像早了点哦?”如果是她下厨,大概还需要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开饭。

虽然她做饭不行,但剥皮皮虾是超级有一套的!不出一会儿,就剥出了一条非常完整的皮皮虾肉,嘚瑟地揪着虾尾正想伸到邱珉面前晃悠,却见他跟前的小碟子里已经躺好了两只完整的虾肉,她的表情微微一滞,还带了一点小小的沮丧,但这并不影响她把他面前的虾肉也一并据为己有。

饭后,她主动切了芒果,端到邱珉面前,打算和他好好聊聊。

她先是一声不吭地坐了大约五分钟,然后望着面前那盘没有被动过的芒果肉说:“我想,你大概真的是人格分裂吧,之前和我谈婚论嫁的那个人,好像和我今天所看到的你,真的不一样。”

她的话终于吸引了邱珉的注意力,他抬头望着她,问:“怎么说?”

“你不吃芒果吗?”她将芒果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微微一皱眉,眼前这个女人对他的了解程度实在浅薄,根本不像是准备和他一起生活的样子。

“抱歉,我对芒果过敏。”

“是吧?”她微微一笑,“之前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但你看到芒果以后还是会不自觉地吃很多,然后就狂出疹子,你一边嗷嗷直叫一边说下次绝对再也不碰芒果了,结果下次你又嗷嗷直叫,完全就是没有忍耐力的样子。”

“我并不喜欢吃芒果。”他说,所以她口中形容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他会展现出的样子。

“每次走路的时候,如果我走在你的右侧,你就会下意识地绕到我的右侧,然后停一停,想一想,再绕回我的左侧,你还会特地强调,这是男人该有的绅士风度。”但是今天的他,就好像走在女士左侧是根深蒂固的习惯,根本不需要后知后觉去纠正。

“还有,你向我自我介绍的时候,自称厨艺一流,但我第一次到你家吃饭的时候,你就把厨房烧了,最后还是你妈救的场,由于厨房造成的损失,你被你妈整整骂了一个礼拜。那之后,我几乎就没见你再进过厨房了——直到今天。”而今天,他几乎与厨房浑然一体。

“而且,你还不会剥皮皮虾,但又放话说你剥皮皮虾的速度简直可以创造吉尼斯纪录,然后你在帮我剥第一只皮皮虾的时候,啃破了嘴唇。”她说着说着,仿佛便沉浸到那些往昔的细节里,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

那时候的他,真的很笨拙,但也真的很可爱啊。

“所以,那个和我求婚的邱珉,和现在我眼前的你,应该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吧?就像是,你变成了你口中描述的样子……”但,也陌生和遥远了很多。

“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他说,“你所形容的我,并不是我所了解的自己,但……”

他没有说下去,但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连带声音也一起不稳:“你口中的那个人,却……和、和她很像……”

“她?”

邱珉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仿佛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变成她呢?而且、而且她明明已经、已经……”

他的情绪影响了许嘉,她也开始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说的她……是谁?”

他慢慢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青青——我死去的妻子,点点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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